-与月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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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龙游|羽龙】赠尔(十六)

翌日清晨,几人起了大早,聚在梅老爷房前。

 

梅二夫人梅杨氏推门看见楚天佑几人,似乎有些意外,轻声道:“老爷昨夜睡得不安稳,这会儿刚睡下不久,几位若是没有要紧之事,便请回罢。”

 

“要紧!要紧!急得很!”丁五味急道,“救人之事耽误不起!”

 

楚天佑见梅杨氏犹豫不决的样子,心中怀疑又添几分,他解释道:“丁五味已经得知梅老爷所中何毒。”

 

“楚公子所言当真。”梅杨氏双眸微震,蹙眉道。

 

赵羽上前一步:“我家公子所言自然不假。”

 

“夫人,让他们进来罢。”房内传来梅老爷的声音。

 

听到老爷应允,梅杨氏也不好再言其他,侧身一步让几人进入,自己顺势带上了房门。

 

屋里点了安神的熏香。

 

丁五味进来后径直走向房中摆放着的梨木桌,桌上摆着一套名贵的玉瓷茶具,他打开茶壶的盖子,果然看见了昨夜的陈茶,转头朝着楚天佑点了点头。

 

梅杨氏走到屏风之后将床榻之上的梅老爷扶着坐起,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,梅老爷哑着嗓子道:“丁大夫有何发现?”

 

“丁某已心中有数,待为老爷看诊后,便可开方子了。”

 

梅老爷喜出望外:“快,丁大夫请坐!”

 

丁五味走到床前为梅老爷诊脉,而后在纸上列出了冗杂的药方,边写边说道:“丁某记得梅老爷平日爱喝白梅花茶?”

 

“是。”

 

“老爷昨日里还饮了。”

 

梅老爷只当是丁五味喜欢,客气道:“府里的白梅年年都开,丁大夫若是喜欢,我差人送一些给几位。”

 

“不必了。”丁五味接着细细解释,“梅老爷不知,在你前三月喝的药方里,有一味药被人多添了三分。”

 

“此味药本身无毒,平日里多放三分还起加快药效之用,且量多价廉,寻常百姓也买得起,遂有许多地方上的小郎中皆喜用之,但该药有几种与其相剋之物,白梅花便是其中一种,两者皆属寒性,偶尔食用倒也无妨,但恰就在那多出的三分放大了毒性,若长期以往便会致人慢性中毒,命丧黄泉。”

 

“且死因难查,形似因病暴毙,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。”丁五味说着眼神恶狠狠看向站在一旁的梅杨氏。

 

梅杨氏衣袖下一双撵着念珠的手被捏得泛白。

 

楚天佑见此顺势一问,语气平稳:“楚某记得梅老爷每日用的药都是由梅夫人经手的,不知梅夫人……”

 

楚天佑话音未落,梅杨氏的手串突然断了绳子,众人皆是一怔。

 

断线的念珠散了一地,噼里啪啦落地的声音清脆又冰冷。

 

此串念珠伴随梅杨氏多年了,夫人每次诵经都要带着,日日不离手,宝贝的紧。一旁丫鬟机灵的已然伏到地上去捡,一颗一颗,装了半瓷碗。

 

梅老爷微怒:“楚公子这是何意,贱内日日为敝人煎药,其之辛苦敝人皆看在眼里。”

 

楚天佑轻摇折扇,倒也不恼:“梅老爷误会了,楚某只是想问夫人平日里煎药时可曾见过可疑之人。”

 

梅杨氏低头不语,梅老爷自觉理亏,低声道了句:“夫人?”

 

梅杨氏脸色发白:“妾身不曾见过。”

 

“许是那抓药的郎中看错了方子呢,”那丫鬟扶着梅杨氏说道,“夫人心系老爷,定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。”

 

“小栀,”梅老爷叫得是那丫鬟,小栀是梅杨氏陪嫁来的,读过书,十几年来贴身侍奉,地位自然不同那一般的丫鬟小厮,梅老爷信得过她便吩咐道,“你且去城南医馆,把那郎中请来。”

 

小栀颔首:“是,老爷。”

 

“等等。”

 

“老爷还有何吩咐。”

 

“夫人脸色不佳,累一夜辛苦了,先带去休息罢。”梅老爷转而对梅杨氏说道,“今日之事为夫定会查清,夫人莫放在心上,改日赔夫人一串新的手持,沉香的,你定喜欢。”

 

丁五味见小栀扶着梅杨氏出去了便道:“梅老爷,您中毒之事可否需要我等几人帮忙报官,让衙门的人来处理。”

 

“是啊,”白珊珊直言,“此事不简单,若是下毒者另有他人,还是报官比较好。”

 

梅老爷捂着嘴直咳,靠在床榻上无力地摆摆手:“先听那郎中如何说罢,梅某不想寒了夫人的心。”

 

楚天佑几人相视,心中纵有无奈,却也不好再说什么,道了安便离去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回西厢房的路上是有几颗白梅树的,此刻竟已有些爆了芽。


不知不觉间,处州城又一年入冬了。

 

楚天佑回到房中,见那玉瓷杯底压着张纸,走进摊开一看,落着寥寥数字:今夜子时,风来水榭,独自前来。

 

楚天佑面上没有情绪,默默将纸条折起藏进衣襟,仿若无事般给自己斟了杯水,茶水还是昨夜赵羽沏来的那壶白梅花,此刻早已凉透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楚天佑是个守时的人,夜里的风来水榭没有烛火,除了月光,周围一片漆黑。

 

湖面上的风携了寒气灌入楚天佑的衣袖,楚天佑穿得单薄,觉得手心发凉——若是他不会武,兴许也不能发现在身后的竹林后已然藏匿着一人。

 

悄然间,来者的气息逐渐逼近,楚天佑心里估算着那人距自己大抵只有七步,正要试探却倏地从更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哭声。倘若把上回的哭声比作淅淅沥沥的小雨,那这回的便是寂静夜晚突如其来的风雨,摧枯拉朽,人心畏寒,要逼人离开似的。

 

身后气息一阵慌乱,同时一股劲风迎着自己的后脑就要劈来,楚天佑侧身半步避开,只见一石块几乎是擦着自己的鼻尖落进湖中,一时间水花四溅,湖面久久不能平静。

 

那石块足有五六斤重,是要生生将人砸死在湖里。

 

楚天佑蹙眉,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。

 

那人已跑远,月光透过竹叶的间隙落下斑驳的月影,照映出几双杂乱的脚印。

 

等不及他去寻哭泣之人,哭声渐停,楚天佑突然意识到,他两回所听到的哭声必不是出自同一人。

 

第一回的似要引他,第二回的却要赶他。


难不成……

 

楚天佑心头一惊,具体缘由顾不得细想,只担心是调虎离山之计,匆匆离开风来水榭。

 

他运起轻功,不出几个喘息便落进西厢房的院子里。

 

楚天佑急敲开赵羽的房门,见人无碍这才暗自松了口气,不等赵羽反应,便说道:

 

“来我屋里。”

 

赵羽一头雾水:“公子这是?”

 

“我去找珊珊,你去找五味。”楚天佑平稳呼吸,突然有些后怕,“我担心你,情况有变需从长计议,这梅府绝不止有一只鬼。”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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猛猛冲,争取三天一更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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